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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金字塔頂端的事
車在半山腰的轉彎處停了下來,路下面的山坳裡是一片原始雨林。
幾棵參天大樹直插雲霄,樹蔭之下的植物層層疊疊,陽光穿透頂層的樹葉灑下來。
越往下,光線越暗。
綠的白的紅的,就這樣錯落著,順坡而下,蔓延到河邊。
劉明輝叫我下車,站在路邊往下看,叫我別說話,用心聽。
在我一臉懵逼、假裝深沉幾十秒後,他的話打破了寂靜:是不是聽到了鳥叫、蟲鳴、水滴,和植物生長的聲音:
這就叫生物多樣性。
若非他點明,我一直都不知道在咖啡園裡轉山,更沒看出來面前這片原始森林,就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雨林咖啡園。
咖啡的種植通常有兩個模式。
一種是商業化種植,表現形式就是我們平時見到的整整齊齊、一望無際的咖啡園;另一種就是雨林咖啡種植園,它在不破壞原有植被的前提下,將咖啡園『隱藏』在森林裡。
大樹為咖啡種苗遮陰、保濕、防凍、防蟲害,掉落的樹葉則抑制雜草生長,讓咖啡樹無需使用除草劑。
就這樣,自然環境實現了和諧共生。
據劉明輝說,在全球得到國際雨林聯盟認證的雨林咖啡園隻占2%:
其中就有愛伲。
這種更為綠色的種植方式會犧牲產量。
普通的咖啡種植方式每畝產量可達到 200 公斤,而愛伲的雨林種植模式僅能收獲 50 公斤。
但在被認證後,帶有雨林蛙標志的咖啡豆,在國際市場上可以賣到普通咖啡豆數倍的價格。
能賣個好價錢不是唯一的目的,這種模式背後是一個更大的願景,和劉明輝一直信奉的東西。
願景是做『國咖』,就像茅臺是國酒,劉明輝的目標是金字塔的頂端,稀缺且金貴。
目標再具象化一點,就是把愛伲莊園從中國第一變成世界第一。
不得不說,這嚇了我一跳。
它同時也是劉明輝這些年經營之道的一個側影:信奉天道,順勢而為。
尤其在見證了與愛伲同時期的部分企業消失後,他更清楚什麼叫Easy come Easy go。
在電光火石的年代,這很容易被視為保守,但歷史證明,讓企業活得最長遠的:
往往是那些老掉牙的常識。
烈火烹油、繁花似錦,往往都是人生一瞬間。
那些由平淡和枯燥組成的生活,才是永恒。
剩者,才是王。
但大多數人從來不信。
對自己打造的愛伲集團能穩穩地走到現在,劉明輝整體還是滿意的,他自謙地用了『不溫不火』四個字來形容,以前是,現在也是。
慢,但健康。
就像一顆樹,哪一年該怎麼長,就怎麼長。
他的人生也沒有刻意過,從出生到現在,很多選擇都是被推著走,是命中註定的。
生在普洱景東的愛伲村寨裡,家旁邊就是咖啡樹。
最搞笑的是考大學,讀不成想讀的醫學院,老師問他想讀什麼專業,他說無所謂;想去哪裡,越遠越好。
老師就直接把他扔去了海南儋州:
蘇東坡被流放的地方。
學校叫華南熱帶作物學院《後來並入海南大學》,專業是咖啡可可加工。
80年代,從景東到儋州,跨越千山、漂洋過海要花十天時間,到之後他傻眼了,就跟回到老家一樣:
植被、森林長得一模一樣。
學校到縣城有十公裡,那年頭,這個距離太遠了。
大學四年,就隻去過幾次縣城,關鍵是,一杯咖啡都沒喝過。
不過他註定是要做這行的,咖啡就像他的孩子,要讓這個很Old money的產業健康成長,得有使命感和責任感,基礎打好比什麼都重要。
功夫兩個字,一橫一豎;做企業兩個詞,方向和節奏。
前一句是葉問說的,後一句是劉明輝說的。
管住手,真的很重要。
這句話是一個姑娘推開財哥時說的。
1
1988年,聯合國計劃開發署來到雲南援助咖啡種植,在當地選拔項目執行官,第一期招收了19個學員,劉明輝是其中之一。
後來,又19選5,他和其他四名同學被派往全球咖啡大國學習。
劉明輝去了意大利、德國、荷蘭學烘焙,其他四人是栽培、植物保護、土壤、育種專業,分別被送到巴西、肯尼亞、印度等國。
走出去和引進來同時在進行。
5個人留學回來後,在雲南省政府的推動下,他們開始發展咖啡產業,在保山、德宏、普洱、版納、臨滄去種植咖啡。
但問題來了,由於當時中國人不喝咖啡:
生產出來賣給誰?
也在1988年,5個人參與了把雀巢引進中國的工作,這也奠定了後者在雲南產區獨大幾十年的格局。
在這之前,中國全是國有企業種咖啡,一個在海南興隆,另外四個在雲南農墾局,又分佈在保山、德宏、文山的四個農場。
但種植面積很少,加起來才一兩萬畝:
這就是中國咖啡的創業家底。
這也是劉明輝在和我的對話中,反復提到做好產業基礎的原因。
盡管雲南咖啡業發展已有三十多年,這個時間看起來很長,但放在全球咖啡歷史長河裡,也不過是倏忽一瞬間而已。
和中國絕大部分產業一樣,在40多年改革開放的進程中,它們其實也隻是剛剛站穩:
這個時候,怎麼大跨步地跑?
除了1988年的起步和1892年傳教士來雲南撒種子,中國咖啡的另外4個裡程碑事件,做的也都是打基礎的工作。
比如1996年雲南咖啡開始成規模走向世界,2012年雲南咖啡第一次在全世界有了品牌,2014年雲南咖啡國際交易中心成立,2022年愛伲建成中國良種咖啡基因庫。
劉明輝說,這是他們這一代人的使命。
在這個大前提下,你就能理解劉明輝的愛伲莊園為何一直偏執地按著自己的節奏在走,在既定軌道上,盡可能地控制好步速:
不要太超前,但也別太慢。
至於品質,就是那個錨。
劉明輝把本質看得很透,無論商業模式怎麼變,都要有品質的產品,尤其是吃進肚子裡的東西。
愛伲莊園裡,除了有咖啡,還有牛肉和紅酒。
他還很清楚,以後產業和市場越成熟,消費者對品質的要求會越高。
在品質這一點上,愛伲要盡可能跑在前面。
隻有做好自己,消費者才有忠誠度。
有句話怎麼說來著,在算法的世界裡,我們不用去討好那些討好不了的人,最好的策略是站在適合自己的位置,等著他們成長,然後贏得他們的欣賞。
品牌,是可以穿越流量的。
所以,劉明輝愛說『道』這個字。
他認為,做企業有四大要素,4個W加1個H:
前四個是道,後一個是術。
第一個是What,是你要做什麼,就是定位;第二個是Who,誰來做,團隊準備好沒有;第三個是Where,從哪裡開始;第四個是When,時機。
剩下的就是術的層面:How,怎麼做。
這裡面,劉明輝認為最重要的是時機。
時間不對,什麼都不對。
90年代初,他在昆明做過三個咖啡館,都成功了,而且:
隻能做三個。
因為那時外國人來中國還是受管制的,昆明隻有翠湖賓館、連雲賓館、三葉飯店能接待老外,由於國人都不喝咖啡,老外就是他唯一的顧客。
但當時的市場畢竟有限,如果發力做規模,就死了。
所以,劉明輝說,一個企業家必須是戰略家,前面幾步都沒準備好,最後一步術的層面也沒用:
這就是愛伲這麼多年的法寶了。
疫情三年,愛伲也在裁員,也要遵循經濟規律。
經濟不好的時候,隻能熬。
天災也好,人禍也罷,都是暫時的。
道德經裡面有句話叫:
飄風不終朝,驟雨不終日。
再大的狂風暴雨,總有過去的時候。
在對待資本的問題上,他也遵循了這個大原則,在時機沒到之前,得管住自己的手。
這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,因為它是反人性的。
他樂見資本進入雲南,來找他的也很多,但仍覺得自己暫不具備這個條件。
首先是企業規模不夠大,資本一來就問他控制了多少萬畝咖啡園,哪有這麼多?
二是咖啡也在最近兩年才火起來,在這之前,雲南企業的業績整體其實一般,資本估不上值。
資本也有自己的門檻和預期。
劉明輝告訴我,因為這些,愛伲直到現在都沒有放開做。
蓄勢階段,唯一需要做的是:
做好自己,慢就是快。
因為整個雲南咖啡的品牌都不夠響亮,又會有多少人知道愛伲。
這個時候如果輕率地吸引資本進來,那它就是殺豬刀。
他認為,很多人死就死在沒把做企業當成一個事業,而是當成一個賺錢工具,把融資當成了目的,戰略規劃卻丟在了一邊。
而且節奏踩早了,本應秋天收獲的、夏天就收獲了,違背天道自然要受懲罰。
《基業長青》作者、管理大師吉姆·柯林斯說過一句話很經典:
認識你是誰,遠比知道『你要去何方』更重要。
2
劉明輝很為兒子自豪。
兒子在洛杉磯大學畢業後,聽從父親的建議,去了意大利、法國三個月,把所有咖啡館都跑了一遍。
劉明輝的用意是,讓兒子在意大利體驗咖啡的經典文化,在法國感受最時尚的咖啡潮流。
現在兒子主要在好萊塢,準備在Beverly Town《貝弗利鎮》開一家自己的店,品牌叫Eli,這個名字的創意來自於大象的英文,也有雲南味道:
雲南是大象的故鄉。
人生就是這麼有趣,兒子仿佛在重走劉明輝1996年到2012年的足跡。
那些年,劉明輝見了大天地。
隻是略有不同,兒子是主動去世界看看,劉明輝更有被動的意味。
1996年,雲南咖啡經過8年的迅猛發展,產量大增,雀巢開始吃不下了,就導致大量咖啡積壓。
那一年,劉明輝找到了紐約的一位老同事求助,後者建議他到紐約成立公司銷售雲南咖啡。
劉明輝去了,還把在紐約的公司取名Sunlight,翻譯過來就是『明輝』。
這也是他所說的第三個裡程碑:
中國咖啡開始走向世界。
後面數年內,他把業務做到了美國、加拿大、德國、意大利、比利時,Sunlight也成了雲南咖啡在世界的代名詞。
直到2012年,幾經操作,他和星巴克成立了星巴克愛伲雲南公司。
這也是星巴克在咖啡產業中唯一的合資公司。
不過在國際上順風順水的那段日子裡,發生了一個插曲。
因為當時雲南咖農的種植和初加工水平還較為原始,導致咖啡豆品質參差不齊,為了保持品質,劉明輝承擔了所有損失。
回過頭看,這是好事。
他徹底明白,僅從采購入手,很難保證原料品質的穩定性,他決定重返雲南自己種咖啡。
兒子不會有這個困擾,愛伲莊園會為他提供品質穩定的咖啡豆。
他隻需要把自己的旗艦店開在全球時尚和消費的中心:
這相當於占據了一個制高點。
父子倆的想法是,那裡集聚了全球最知名的明星,能最直接地感受到雲南咖啡和雲南的魅力。
雲南不隻有大象,還是世人心中的香格裡拉。
2012年前,雲南咖啡隻有原料,沒有品牌。
在消費品行業,大部分品牌都誕生在更接近主流消費者和領導消費時尚的中心城市,而產地卻鮮有成功的品牌出現,畢竟咖啡豆前兩大產地巴西和越南,都沒能出現過大品牌。
這可能是宿命,但劉明輝還是心有不甘。
2012年,星巴克推出了第一個雲南咖啡品牌——鳳舞祥雲《South of Cloud》。
後面他還推出了自有品牌,而愛伲並未一路狂奔。
因為他認為,在中國消費者市場未被教育成熟之前,品牌需要較長的時間來沉淀,先驅很可能變先烈,隻有耐心等待機會。
但2019 年之後,他覺得有提速的可能了。
當年雙11,新興的互聯網咖啡品牌『三頓半』憑借一款冷萃凍幹咖啡新產品意外爆紅,超越雀巢,奪得咖啡品類銷量冠軍。
劉明輝開始思考:
這會不會是一個新機遇?
按照業內標準,咖啡消費者分為輕度、重度、愛好者和發燒友4個層級。
市場大品牌主要爭奪的是前兩個。
2021 年的一份權威調查報告顯示,速溶咖啡仍占據絕對主導地位,市場份額達 68%,但在逐漸下降;瓶裝和罐裝的即飲咖啡占 10%,現磨咖啡占 16%。
目前中國消費者大多在咖啡館購買現磨咖啡,這些產品大多使用品質較低的商業豆,且需添加牛奶、蔗糖、冰塊等配料。
喜愛精品咖啡的愛好者和咖啡發燒友在中國尚屬小眾:
愛伲就是這個領域的代表。
劉明輝對造成咖啡風味大量損失的速溶咖啡一直是不屑一顧的,但冷萃凍幹不存在這個問題,還兼顧了速溶的方便。
而且,這一品類是由創業品牌打響,而非由早就擁有這項技術的雀巢、星巴克等國際大牌帶紅,這讓他看到了逆勢的希望。
劉明輝作過深度思考,互聯網品牌擅長營銷,但在咖啡產業的積累還遠遠不夠,而愛伲恰好相反:
剩下的就是取長補短。
在雲南,很難找到優秀的品牌管理和電商運營人才,就隻能去發達地區整合資源。
他選擇了電商之都——杭州。
2020年,愛伲咖啡的電商渠道運營中心轉到杭州。
合作夥伴孔總主要幹了兩件事:一是把愛伲的包裝更年輕化,二是把愛伲咖啡的發貨倉從普洱轉移到杭州,物流問題解決後,愛伲幾乎再無差評。
這幾年,愛伲差不多在每個互聯網平臺上都有佈局,比如小紅書、視頻號、抖音等等。
不過劉明輝還是不急。
兒子最近也跟他探討,還是覺得愛伲需要進一步夯實,不必跑得太快,根基還要紮深一點,做好了,品牌自然就傳播出去了。
劉明輝也認同。
他告訴我,像星巴克、瑞幸這樣的品牌很難在雲南誕生,但下一代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締造出有影響力的新品牌。
愛伲可以等,等新鮮的血液,等喜歡咖啡、又懂互聯網商業模式的年輕人、職業經理人來:
愛伲不是家族企業,沒有條條框框。
現在劉明輝也在逐步嘗試,除了上面那些,他還有一個很多雲南企業不具備的隱形戰隊:
來自全球各地的義工。
在微信群裡,財哥看到,絕大部分是海歸,其中不乏像華為、金融機構高管這樣愛好咖啡、追求新式生活的人。
劉明輝說,每期來6個人,日程都排到了下半年。
這些人既是愛伲品牌的粉絲,也是潛在的推廣者。
愛伲已經開了幾家精品咖啡館,如果以後開連鎖,這些發燒友們就是第一批用戶和參與者。
3
劉明輝特意把我帶到愛伲莊園的入口處,讓我看一塊銹跡斑斑的大招牌,和部分字跡已有些模糊的石碑。
牌子上寫著的幾個大字是他想到達的地方——世界咖啡博覽園,石碑上主要講述了愛伲莊園在產業鏈中的定位:
從種子到杯子。
這些都是2009年立的,劉明輝刻意保留了這段歷史。
他告訴我,當年立牌的時候,他隻有6個咖啡品種,但就敢說要建世界咖啡博覽園,他想做的是『喜馬拉雅山脈』中最高峰的那一個。
後來在星巴克以及全國各大院校的支持下,至今已收集完全球咖啡的114個優良品種。
做這個事的啟發來自於有一年在肯尼亞培訓。
一位在聯合國計劃開發署工作的老師告訴他,隻有上帝才能造物,如果以後遇到好的咖啡品種,一定要想辦法收集起來。
這個品種可能對你個人沒什麼用:
但對你的國家會有非常大的價值。
就像最初野生的瑰夏,是1931年在埃塞俄比亞的巖石叢林裡被發現的,後幾經馴化,變成了世界咖啡界的『愛馬仕』。
所以這麼多年,愛伲一點一點往莊園裡裝東西,世界咖啡博覽園、世界咖啡家族、雨林咖啡、中國唯一的咖啡污水處理設施、中國良種咖啡基因庫……
在一個溫度和濕度被調適到最佳狀態的大棚裡,種滿了人類幾千年在咖啡界的結晶。
劉明輝說:
這是咖啡的諾亞方舟。
他很清楚這些事沒有商業價值,但對國家和下一代的從業者有益,再說要做『國咖』,就必須做這些基礎的事。
企業賺錢天經地義,但這不是唯一。
他不批評,隻能說價值觀不一樣:
如果隻談商業模式,未免簡單粗暴了些。
看完這些,你應該大概看懂了劉明輝心中的愛伲莊園未來畫面:一個集產、學、研、遊為一體的大型田園綜合體。
先在專業領域積累影響力,然後再破圈。
愛伲莊園全景
他對標的是星巴克在哥斯達黎加的咖啡莊園,這裡不僅是星巴克全球高級幹部的培訓中心,還是全球星巴克發燒友到哥後的必打卡之地。
愛伲莊園的面積有10平方公裡,比那裡大多了。
星巴克在哥斯達黎加的咖啡莊園/來源微博
這些年,愛伲莊園也頻繁地接待著來自全球和全國的咖啡學者、專家、考察團,和全球知名媒體如CNN、經濟學人、日本、法國國家電視臺的來訪,這也讓劉明輝一直保留了在交流中講English的習慣。
當然,他和我說的是三種語言:
普通話+景東話+英語。
如果時間倒退到40多年前,讓劉明輝講英語,他隻會說一句話:太荒唐了。
他告訴我,初中沒學過,上高中的時候,英文老師是學俄語的。
他坐第一排,因為聽不懂,就天天打瞌睡。
最深刻的記憶是,每次醒來就發現:
臉上全是老師的唾沫。
世界很公平。
高考的時候,他英文隻考了7分,還是蒙的,連ABCD都不認識。
上大學隻得從零開始苦讀,幸運地遇到了從英國留學回來的系主任,老師鼓勵他們學好英文:世界那麼大,一定去看看。
你看,人生就有這麼多無心插柳。
4
劉明輝平時一個人住在山腰的星空木屋裡,隻是因為這幾天在升級改造,他才搬到了山下的酒店。
木屋在一片較為平坦的開闊地上,依山而建,旁邊是房車露營地,附近是參照舊金山九曲花街打造的九曲愛情灣。
一公裡的距離,有18種玫瑰在不同的季節綻放。
劉明輝開玩笑說,男孩子帶女孩子來,本來那個水要開不開的,來這裡摘朵玫瑰花回去,水就開了:
財哥下次也端杯開水去。
木屋裡的每個房間都是大片落地窗,視線范圍內集合了莊園最漂亮的風景,比如瑰夏咖啡保護園,被特意修剪過的愛情許願樹,澳洲、日本等國引進的牛群,遠處山脊線之下的鬱鬱蔥蔥。
他告訴我,等這裡改造好了,以後我們就可以坐在觀景臺上喝咖啡:
早上看雲海,晚上看日落。
愛伲莊園酒店
這是他正在打造的有機循環經濟,也是愛伲莊園最後進入的那個階段:遊。
有人評價這裡是雲南的小瑞士、新西蘭,也是他想打造的那種有內涵的世界級莊園。
劉明輝還特別愛馬,喜歡別人叫他咖啡牛仔。
他從歐洲引進了好幾匹純種的汗血寶馬,還給它們取了高貴的名字:特朗普、希拉裡、伊麗莎白、琳達……
財哥覺得很有創意,決定以後也養幾條狗,名字也想好了:
夾頭、叼盤、戰狼。
愛伲的確不是急著要錢的企業,劉明輝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加高企業的護城河。
他經常和團隊說,大家要有耐心,愛伲的定位決定了業績上不刻意追求數一數二,但要占領三個制高點:
品質、文化、價值觀。
做好這三樣,任何企業都不可能取代愛伲的地位。
就像一片森林,大樹有大樹的位置,小草有小草的位置,市場也是多元的,關注自己的成長比關心別人更重要。
這三點,就是愛伲的核心競爭力。
產品誰都會做,但愛伲所堅持的這些虛的東西,才是最不虛的東西。
過去三十多年,劉明輝習慣了這種不輕易為外界所動的孤獨感,就像在清華讀EMBA的時候,全班同學隻有他一個人做咖啡一樣。
但當孤獨轉化為定力之後,往往會對未來看得更清楚。
劉明輝給了我一個數字,現在中國人一年平均才4杯咖啡,等到一人一年平均400杯的時候,市場就變得巨大無比了:
有100倍的空間。
愛伲不慌,但厚積也到了薄發那個階段。
在人脈、技術、品牌和產業基礎搭建得七七八八之後,劉明輝覺得愛伲即將破土而出。
他們內部自己的評估是:
起飛,就在未來三年。
部分參考資料來源:雲南師范大學泛亞商學院楊力、李卓所撰寫的案例
圖片除署名外,均由愛伲集團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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